Lilian.S.

Summary: 在某个图书馆，11与10如何初遇、分别又再相见的故事。甜向。

AU: 研究生10/图书管理员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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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"啪嗒。"

  书本从Eleventh的指尖滑落，掉在地板上腾起一阵细微的浮尘。碰击的声响猛烈地击破了寂静，屋子里几乎凝固的空气发出一阵颤抖。

  他慌忙地地下身子捡起书，四周环顾了一下，恢复平静的阅览区一如既往地空无一人。于是他拍了拍袖口的灰尘，拿着表格去核对下个书架的摆放次序。

  Eleventh试图让这份工作不那么无趣，比如在清理书柜时哼歌，或者偶尔偷一下懒、跑到那扇大窗子前去享受片刻清晨的阳光。但是，这并不能起到什么实效性作用。这个区域塞满的尽是物理和天文学专业的学术著作，而这座学院已经极少有人修这几项了。因而他每天只能孤身一人地一遍又一遍核查这些从未有人动过的书，甚至没有机会碰到学生并聊上几句。这对于话唠的他来讲简直是重大的灾难。

  他决定浏览完最后一片区域就离开。但是，靠着窗子坐的那个人的背影又一次突兀地闯进他孤单空旷的视野。

  Eleventh上次就在这里见到这个年轻人了。兴许他只是在其他地方人多拥挤时来这个有空位的区域坐坐。然而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——遇见别人总归是幸运的。这一定是个勤奋的学生。于是他决定怀着一种愉悦友好的态度向对方道个早安。

  而当Eleventh在那人对面坐下时，才发现他的到来绝不仅仅是为了空座位。这位年轻的研究生正在草纸上写着一串串推导公式，手边摊开的资料书明显就是附近的书架拿来的，上面的示意图已经因陈旧而有些模糊。

  游移的笔尖在目光注意到伸过来翻书页的手时才停下来，对面棕发的人抬起头，愣了一愣，然后习惯性地露出一个好看的笑，

  "你好。"

  Eleventh因这个亲切的面容和低柔的嗓音惊诧了片刻。因为这人不同于他见过的研究生，通常是抱着一本本的论文和笔记奔波于各个讲室，谈到学术问题便是倒背如流的理论，否则就是低头盯着白纸黑字，最多抬起头来看他一眼。

  他扬起嘴角，"你在学这些东西吗？"

  年轻人微微颔首，"依我看，应该很少有人来这里找书了。我想你也很无聊吧…"

  Eleventh不好意思地笑了，"打发打发时光而已。"

  对面的人低下头一同笑起来，"你可以叫我Smith，John Smith…或者Ten。他们都这么喊我。"

  Eleventh也是理科出身，但并没有到达Tenth修学的深度和水平。他曾留意了Tenth取放书本的地方，然后在他离开后偷偷抽出来翻看，里面有折页的痕迹，有些地方夹着写有批注的纸条。Tenth的字迹像春日微风中晃动的细草。

  后来，他总是坐在窗边的小桌子旁，等着Tenth一大早地拿着一两本书进来，从书架上取下他似懂非懂的参考书，在他面前坐下，轻快地道声早安。休息时间的Tenth收回了严肃求学的架势，与Eleventh聊起很多有趣而无意义的话题。他告诉他街对面商铺里有卖炸鱼条，总是明智地能够选出一个更好看的领结，而且出奇地明白他讲的所有笑话。

  "你不像我见到的那些研究生…"

  "Oi，他们啊，我知道的。"Tenth后仰靠在椅背上，用手撩了把头发，"简直太没意思了，就像一群行走的电脑。你比他们好多了。"

  他们像孩子一样一同大笑起来。

  Tenth似乎知道一切，而这一切就是为了与Eleventh相处准备的。Eleventh坐在窗前，静静望着阳光明媚起来，照得屋子发亮。他的眼中映满光芒，透着清澈明净的笑意。他放下手中的笔，目光凝视着光线里飘动的浮尘。兴许时间终于愿意帮他度过这段无聊的图书馆时光，于是他遇见了这个叫Ten的人。

  他想，这真是巧合又幸运的事。

  “Ten，你在画什么？”

  对面的人笑了笑，没有说话，也没有停歇游移在纸上的笔。图案渐渐地在设计纸上成形，Tenth将它递到Eleventh手中。

  “这是我从理论中演化出的设计，一种涉及时空的复杂机械……”

  “时间—与空间的—相对维度。这是什么？”

  “它像一个盒子，”Tenth微微偏着头，思考道，“能够进行几乎任何程度的时空跨越。”

  Eleventh端详着图纸上端正的长方体和近似控制台的草图。“你希望拥有这样一台机器？”

  “是啊，它在我的愿望范畴之内。我想我的愿望，除了通过即将到来的研究生考试，还有遇上一个值得与我共度一生的人，然后带着这个人去任何地方旅行，看尽这世界最好的风景。这正是我这项设计的初衷…”

  “那真是个浪漫的决定啊。…你一定会遇见这个人的，最终。”

  后半句话从口中吐出，Eleventh忽然低下头不说话了。他的内心某处，隐约的失落感涌上来，堵在他的喉咙里，让他难以启齿。

  他低下头，想象着这样的引擎怎样发动，并带动着整台机器离开现存的时间线，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正凝望着他，眼中满是温和与明媚的光。

  Tenth去考试的那天，Eleventh依旧来得很早。他坐在Tenth的座椅上，盯着窗外初醒来的清晨，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来。

  他的周围空空荡荡，这使他终于感觉到了回复到先前孤身一人状态时的孤单与索然无味。当他张口想说一件自己忽然想到的事时，并没有人从数字和图形中抬起头来，看着他并等他开口，棕色的柔软短发镀上一层清淡的阳光。也没有人在聊天的时候习惯性地扬起嘴角，露出几颗整齐的牙齿，让他也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。

  他试图给自己找些事做。但他漫不经心地查完一排排书架，下意识地回头却没有与另一个目光相碰时，他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成了。

  Eleventh拉开窗帘，清早的城市下着小雨。他记不清这是他第几天告别那位Smith先生。

  Tenth没有把书也带走，于是夹在纸页里的字迹成了他唯一留在这里的东西。他或许一个月，半年，或一年都不会来取走它，因为他兴许已经拿到了他所期待的结果，带着他的愿望离开了这里，甚至来不及回来跟这个无意间搭上话的人道个别。

  Eleventh揉乱了自己的头发，警示自己忘了这个只认识几个月的朋友，然后回到独自踱步在阅览室的时光，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  雨水落在窗玻璃上，汇集成条条细长的水流，模糊了窗外的光景。屋内如同与世隔绝般，而他也如同离了任何人或事，把自己锁在匣子里，只听那慢慢不绝的雨声。

  许久后，他从臂弯里再次抬起头来，雨后浅淡的阳光穿过云层勉强透入，窗子上留下的水渍渐渐淡去。

  Tenth的愿望在他的脑海里还有所存留吗？他有没有仍保存着那张T-A-R-D-I-S的设计，直到他遇见那个时间和命运留给他的人？

  他与他，在城市两端，数着圈圈转动的时针和往复的日夜，直到阳光一遍又一遍地扫过图书馆的窗前和微渺的希望。

  Eleventh用手抹掉衣服上的尘土，习惯性地在那张空椅子上坐下来。想着自己还有几天就能离开这地方，可以摆脱无趣和孤单的双重困扰，他如释重负。

  渐近的脚步声隐隐约约传进她的耳朵，熟悉得让他恍然间以为是曾经的人。而他几乎已经不想他了，于是他迅速而决然地把那个念头打掉。

  可是当Tenth仍像先前他遇见他时那样打扮得整齐利落，从对面的拐角出现时，Eleventh彻底愣了。接着他站起来，向着那个他日思夜想了数月的人，像一个跑向糖果的孩子。而他的John Smith先生，也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朝他张开双臂。

  “嘿，怎么了？”对方的声音在他耳畔环绕。

  “你去哪儿了？”

  “我…去了很多地方。”Tenth松开了他，站在他面前，平静的目光直入他的眼底，如同旧日那样熟悉。“起初我想——我一直这么想，我的未来应当从那些地方开始。但当我始终没有找到一个适合我的家乡时，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想那个人。我才意识到，——那个我不过只认识了如此短时间的人已经、且即将占据我大半个将来的记忆。”

  Eleventh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，他沉默地对上Tenth的目光，自己兴许没有想到，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。他想不通为什么Tenth要讲出来这一通于自己毫无意义的故事，为了使这个分别看起来不那么草率？他盯着对方，试图寻找得体的语言以道别，直到对方再次开口，

  ——“所以我在这儿。跟我走吧。”

  他看向他，自己曾幻想过那瞬间之后落入对方怀中时的兴奋，但预想中的这些没有出现。他只是忽然会想起，几个月前每个相见的早晨，他们彼此尚未意识到逐渐生出枝叶的感情；而在他苦苦等待、希望与失望无处安放的时日里，也没有意识到这种被称为想念的持续心理活动，正支配着他的每个念头，每个举动，每个他度过的生命时刻。幸好，Tenth回来了，并救了他。因为他是他唯一一个能够安放自己一切愉悦与忧伤的人。

  于是他站在Tenth面前，笑容渐渐地露出来，犹如云消雾散后初出的阳光。

  “你会回来啊，我知道的。”

  “…你会对我讲那句话吗？”

  Tenth无奈地望向Eleveth，好像在看一个几岁的小孩子，眼中却掩不住将要融化的温柔。他凑到对方耳边，带有温度的呼吸将一切隐藏在屈指可数的词眼里。

  他看向Eleventh眼中，却没有搜寻到预料中的无措和慌张。发丝在Eleventh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，却遮挡不住他浅绿色眼眸中蕴含的光亮。

  他听见Eleventh轻声答道，“我也是。”

  And that's all I really know.

-END-

……其实这个在放假前就写完了，今天才把电子稿码好。名字也是瞎起的。之前我好像没搞过AU吧，因为怕ooc，但我实在太想嗑糖了（

btw这个可爱的AU最初来自我的基友，虽然她不刷lof但还是感谢她！一个脑洞废的救星！